Ophelia

影子在傍晚欢呼。

【边检×宋言软】一厢情愿 Ⅰ



“我确信我唯一的反叛是值得的。”

 


宋言软听说自己要同吴亦凡订婚时并不很惊讶,那时她与吴亦凡只见过寥寥数面,只记得他英俊、寡言、彬彬有礼,当然,他看上去也并不打算同她发展什么情感。但她并不反对与吴亦凡的婚姻,宋言软自小锦衣玉食,父母对其不出格的要求从不推拒,只是婚姻而已,她确实想不出理由推拒。互不相爱也无所谓,宋言软只盼能够相敬如宾。

 


遇见边伯贤的时候宋言软已经与吴亦凡订婚,她同父母一起赴宴,宋言软向来会应付这种宴会,但是并不耐烦同不熟悉的人挨个寒暄,一番客套后就准备脱身。然而相熟的友人不是看着有事缠身就是不在场上,夏季炎热,宋言软只好独身拎着裙子去了花园。她捋平裙子坐在水池边上吹风,抬眼恰好看见露台上站着一名男性,这个角度只能隐约看到侧脸,大厅的光打到他的鼻梁上,仅仅是这样就已经足够英俊。宋言软抬起头打量他,他也低头与她对视,此时她终于看清他的脸——边伯贤,上城区不知多少小姐们的梦中情人,宋言软没和他打过交道,只是和朋友闲聊时远远被指认过,她有些尴尬,于是颔首向他致意,没想到边伯贤后退一步,举起手中的香槟遥遥向这个方向虚敬了一杯。


也许是夜色醉人,那杯香槟倒像是进了宋言软的肚子似的,叫她脸红起来。


后来宋言软也想过,是否那时边伯贤就已经知道她是宋议员家的千金,才愿意敬她那一杯香槟,或者只是自己段位太低,一杯香槟就叫她心旌摇曳。不管是无心还是刻意,那一瞬间正是宋言软的初恋的开始。后来她愿意同边伯贤在一起,与边伯贤手段高超与否无关,她一开始就是那条愿意被钓上来的鱼。

 


宋言软终于决心央求父亲解除和吴亦凡的婚约,那是她第一次对父母为她安排的人生轨迹表示不满。她内心挣扎了很久,她觉得愧疚,父亲与母亲给了她最好的生活,尽力满足了她所有的要求,她随口撒娇要的一个首饰最终总会被送到她的房间,而她却还不够满足,她竟然还为这样的生活感到不满,她责怪自己的贪心。


可是宋言软好爱他,她爱边伯贤的柔情蜜意,爱他清俊的脸庞,爱他偶尔带来的小惊喜,爱他仿佛只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宋言软隐约听过人们说边检风流,可哪个纯情少女没幻想过浪子就在自己这里回头?况且,边伯贤说他会和她结婚。哪怕他过去风流又如何?他现在愿意在自己这里安家,宋言软只能感觉到幸福,原来自己真的足够幸运,不但生活顺遂,还能够在足够年轻的时候遇见相爱的人。


她愿意为他进行她人生中第一次的反叛。

 

 


 

“这是他们的罗曼蒂克。”

 


宋言软是在商量婚期的时候从朴灿烈那里确信那个像影子一样隐秘而又无处不在地插入她和边伯贤情感中的女人就是卡司的。她很早就听过卡司这个名字,闪耀在舞台上的大明星,艳丽、耀眼,宋言软曾经陪同朋友去看过卡司的演唱会,舞台上的她带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可是也同样吸引了边伯贤。


宋言软找人调查,结果令她更加绝望,在这场该死的爱情中第三者从来不是池林,而是她自己。她通过零碎的细节脑补出一场罗曼蒂克史,但这份浪漫恰好与她无关,她只能做这个故事中的女配角,是阻碍他们爱情的一部分,是悲剧中的恶人角色。但是宋言软不愿放手,也许这场爱情只是她的单恋,但她至少要试一试,她不愿意因为这荒唐的先来后到就放开边伯贤,哪怕他不爱她,哪怕他只是想娶宋议员手中的权柄。


但从那时开始宋言软在这段关系中无法像过去一样自如了。池林就像是梗在喉咙里的一根鱼骨头,既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一直都不上不下地梗在那里,逐渐化成她心里的一根刺,她永远没办法像过去一样了。


八月的时候宋言软拿到驾照,决定去海边兜风。转向的时候路中间突然冲出来一个女人,她本来来得及踩下急刹,只是看到女人的脸时宋言软恍惚了——那是池林。她承认确实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想直接撞过去,回过神来宋言软已经离池林很近,她急忙踩下刹车,可是已经来不及,池林还是被她的车撞到。宋言软惊慌失措,她下意识去寻找边伯贤,她害怕他为了池林责怪她,更害怕他无视自己去找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不用看镜子宋言软也知道自己脸色煞白,她颤抖地打开车门望着边伯贤,他最终转身搂住了宋言软,他用手帕给她擦脸的时候宋言软才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宋言软在边伯贤的怀里平静下来,她透过车窗看着自己的前未婚夫抱着池林匆匆离去。边伯贤最终选择了权力,宋言软庆幸地想,这是否意味着这份爱情在他心中的天平上并不足够重要。



 

“我知道这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朴灿烈与卡司公布恋情,不久分手,然后是吴亦凡与卡司隆重的订婚,事情比想象的更加顺利。宋言软与边伯贤的婚礼逐渐逼近,事情明明正走向正轨,但不知为何宋言软反而更加不安。


婚礼前夜宋言软辗转着无法入眠,她早早躺下,闭眼,睁开,闭眼,睁开,只有时间在不断流逝。


宋言软开了瓶红酒坐在落地窗前,下面是五颜六色在街头闪烁的霓虹灯,来来往往行色匆匆面容疲惫的行人,川流不息的车辆,嘈杂的鸣笛。这里的夜晚明如白昼。


繁华,快速,但井然有序。


这就是上城区。


宋言软突然感觉上城区像一个巨大的机械,人人都是被迫卡在各个大型齿轮中的小小齿轮,被迫前行。人们以为站在高地的人都是操纵者,其实不然,他们也不过是舞台上的提线木偶。人人都会沦为棋子,末世前的狂欢也不能更改最终的结局。而宋言软也不能例外。


她突然觉得窒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她开始反感过去循规蹈矩的自己,她的每一步都像是排演好的一样没有惊喜,她以为边伯贤是她人生舞台上的即兴表演,其实不过是对父亲来说可以替代吴亦凡的合作者。她明明是这样爱着那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这样欣喜地盼望着嫁给他,而又隐隐明白自己只是在水中捞月。


红酒不知不觉已经见底,而时间已经指向凌晨三点,宋言软烦躁不堪,穿上外套向楼下走去。


 

上城区的夜晚比白天疯狂,所有人都能够在黑夜的遮蔽下恢复自己本来的样子,宋言软站在酒吧门口,无人揽客,门卫也已经一脸疲倦,正是寂寞而伤心的人独自消化感情的时候。她透过玻璃去看酒吧内部,零星分散着坐着几个醉汉,人们的苦痛、绝望与狼狈在这个地方如此清晰地裸露出来。灯光昏黄而温柔,但无法疗愈人们的伤口。


宋言软突然收住要踏入酒吧的脚,她看到明天就要和她结婚的男人坐在那群醉倒的人之间,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威士忌。舞台上有人在唱歌,灯光明明灭灭打在边伯贤的侧脸上,他还是像宋言软第一次看见他时那样英俊,只是脸上带着浓厚的疲惫。


宋言软最终转身离开,在这场爱情里宋言软才是那个最一意孤行的人,她不需要劝告,她比任何人都清醒,她是扑闪着翅膀的蓝色蝴蝶,义无反顾地飞向燎原的火,她清晰地看到她翅膀上的花纹在火光中燃烧。她不在乎疼痛,她要穿着最美的嫁衣走进边伯贤为她制造的坟墓。

 


婚礼极尽繁华,是宋言软尚且年幼的时候曾幻想过的那种。圣洁的教堂、四处点缀的鲜花、悠扬的钢琴曲、华丽的礼服,还有深爱的男人。宋议员挽着宋言软的手将她交给边伯贤,他们一起走到神父面前。


……


“你愿意承认并接纳宋小姐为你的妻子吗?”


面纱遮挡住了宋言软的视线,她透过面纱直视边伯贤的脸,紧张而又期待着对方的回答。她等到的只有一阵沉默,台下的宾客开始骚动,宋言软绝望地闭上眼,她已经开始想象第二天的报纸头版,她在面纱下急迫地看着边伯贤——既然你能够在车祸之后果断地选择先安抚我,那么现在也请选择继续同权势为伍吧。求你了。


“我愿意。”


尘埃落定,边伯贤轻轻揭开宋言软的头纱,她看上去是那么的甜蜜、幸福、对未来充满期待,边伯贤一阵恍惚,最终,他对准宋言软的唇,轻轻吻了下去。

 


夜晚。


边伯贤看着宋言软站在落地窗前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鹤台办了接风宴,今夜……抱歉。”


宋言软最终扇了他一巴掌。


宋言软突然觉得荒唐,不知情的人贺她得偿所愿,知情的人劝她早日回头,免入深渊。她趴在浴缸边上大笑,这一切都如此滑稽,前方是深渊一片,难道后面就是花团锦簇了吗?从宋言软爱上边伯贤开始,这份爱情就注定带着她走向深渊,从此以后,她的的每个选择不过是从一个深渊步入另一个深渊罢了。


“好痛啊。”宋言软躺在床上喃喃道,她定定地盯着天花板,一颗又一颗的泪水从眼角落下来,她把厚重的被子扯到自己的脸上,“是白炽灯太刺眼了。”她说。


毋庸置疑,宋言软爱边伯贤,但她时常觉得自己应该恨他,宋言软的痛苦从爱上边伯贤开始,她理应恨他,她不知道不恨他她该如何自处。她的爱和恨像麻绳一样紧紧缠绕在一起,永远无法分离。宋言软想,她今后也将会一直手握玫瑰的尖刺继续走下去。


宋言软从被子里钻出来,脸上没有哭过的痕迹,她抚平被子的皱褶躺在松软的枕头上缓缓闭眼。新的一天即将到来,而她仍旧会在她选择的道路上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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