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helia

【边检×宋言软】一厢情愿Ⅱ

“我只恳求自己不够清醒。”

 

 

边伯贤忙于工作，和宋言软见面的时间还没有和她的父亲多。宋言软和边伯贤相处最多的地方反而在各类慈善宴会上，她挽住边伯贤的手臂，笑容甜蜜，仿佛婚礼上的停顿是一场幻觉，她已经适应高频的闪光灯，然后等着各种边宋夫妇的照片挂在新闻板块。大部分闲暇时间宋言软则呆在画室画画，或者在书房看书，偶尔同朋友出去逛街吃饭，或是出门看展。

新婚的夜晚被两人默契的忽略，鹤台的接风宴仿佛从未发生过。

两人都空闲的时候宋言软会做顿饭，边伯贤有时甚至会打下手，他们在餐桌上平静地交谈最近的新闻。偶尔夜晚他们一起坐在客厅喝着红酒放一部片子看，宋言软把头靠在边伯贤肩膀上，边伯贤轻轻为她盖上毯子。他们接吻、zuo|爱、在床上翻云覆雨。有时候宋言软恍惚错觉他们只是一对平常夫妻，他们真的相爱，她觉得自己像在做梦。她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到底池林是她的噩梦，还是现在平静的生活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

 

现实很快浇给她一盆凉水。

 

“池林，那就结婚啊。”

 

宋言软无数次怨恨自己那天为什么偏偏在他梦呓时苏醒，怨恨自己为什么听清了那句梦话。从那一瞬间宋言软为自己营造的幻境轰然倒塌，她追寻的星星甘愿没于云层，黑夜从包容谎言的温床变成指向谎言的剑刃。她只能逃跑，一次又一次，独自一人在家时她在沙发上枯坐到天亮，边伯贤回来时她恨不得吞下一万片安眠药叫自己再也不要中途醒来。

然而夜晚在身后追寻。

从那之后宋言软开始讨厌黑夜，过去她能够在睡眠中安歇，但现在不行了，一个接一个梦境让她的夜晚支离破碎。宋言软憎恶梦境，但她更恐惧醒来，她害怕再一次听到边伯贤那该死的梦呓。

但是宋言软又悲哀地想，边伯贤编织给自己的梦境足够美妙了，他在白天陪宋言软玩扮家家酒的游戏，可是夜晚闭上眼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真心。

令人沉醉，难以想象，但那段短暂的日子的确美好极了，哪怕是假的，这时候宋言软终于看出自己和朴灿烈身上确实是有一半相同的血液，他们都同样的傻，并且天真。但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被打碎了，从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分崩离析，他的梦呓，她想起那件事还是会头晕目眩，我总会搞砸一切，她悲哀地想。镜花水月总会被打破的，本来故事就没有一个完美的开始，我们确实也不能指望它会完美地结束。

 

年末的时候宋言软才听元林说池林和吴世勋在一起了。元林是宋言软儿时好友，一同从小学念到了高中。宋家并没有儿子，但宋议员与妻子并不打算叫自己的独生女儿也进入政坛，宋言软并无野心，也乐得清闲，于是听从母亲的意见念了法语。元林则出国念了商科，但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

 

那次是元林回国不久，终于把家里七七八八的事情收拾完，约宋言软出来喝下午茶，茶点还没上来元林就迫不及待地压着嗓子卖关子：“呀，你知道我前两天和爸爸去罗曼尼酒会看到谁了？”

 “罗曼尼上能看到谁？总不能是你偶像——”说到一半宋言软倒是想起来了，“啊，吴世勋？他之前退圈宣布回一品艺家了，你不该不知道吧？“

“bingo！“元林打了个响指，”不过只答对50%啦，我爱豆的消息我能不清楚吗？光是吴世勋才不值得我专门爆料给你。“元林喝了口茶，才又说道：”我看到卡司了！靠，我之前还叫你陪我去看过她演唱会，你记得吧？我爸和我讲我才知道她是池家小女儿。而且，最震撼的我还没讲。“

 

卡司这个名字像块板砖一样砸到宋言软头上，结婚之前宋言软拼命搜集关于她，以及她同边伯贤的消息，可是结婚以后，宋言软只想逃避这个名字，好像不知道就是不存在。宋言软张了张嘴，想阻止元林继续说下去，有一瞬间她甚至想告诉元林她该死的婚姻并不足够幸福，告诉她卡司毁了她的生活，甚至告诉她卡司和她表哥的不伦。但宋言软什么都没说，她懊恼地发现自己甚至想继续听下去。

 

元林讲，吴世勋坦坦荡荡地把他亲生哥哥的前未婚妻带到罗曼尼酒会上——那是一品艺家的重要酒会，并且认真而郑重地向所有人介绍，池林是他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女友。

 

“是不是有够震撼？前嫂子欸——”元林在宋言软对面挤眉弄眼，“我叔公还想介绍我堂姐给吴世勋，当吴世勋的面下卡司的面子，结果过了一会被啪啪打脸。估计元大小姐最近没脸来公司耀武扬威了。”

“卡司，和吴世勋在一起了？”宋言软一阵恍惚，她原以为池林和边伯贤两情相悦，只是边伯贤在爱情和权势之中放弃了池林，可是原来也许，对于池林来说，爱情的选项里从来没有关于边伯贤的按钮。明明他在梦里还盼着同池林结婚，可是转头她已经挽着吴世勋的手要嫁入一品艺家。

池林，池林，池林。

人人都爱池林。

宋言软突然羡慕起池林，父亲的私生子，她见不得光的弟弟朴灿烈，哪怕是虚假的也要在公众面前说卡司是他的女友。她的前未婚夫吴亦凡，宋言软哀求父亲解除和吴亦凡的婚约，哪知他巴不得没了这婚约好同池林订婚。宋言软等了整整三遍的我愿意，她的丈夫边伯贤在梦里如此迫切地承诺给别人。而荧幕上吸引了万千少女的吴世勋，为了她入圈，为了她退圈，为了她回到一品艺家，为了她拒绝西海贸易的示好。

 

而宋言软绝望地发现自己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第一反应是去找边伯贤，她竟然在担心自己的丈夫会不会因为别的女人而伤心。

“阿阮？”

宋言软回过神，才发现元林担忧地看着她。她真想遵从自己的冲动把一切都告诉元林，可是宋言软想起婚礼前元林絮絮叨叨在电话中叮嘱操心了她整整三个小时的场景，想起和那些名贵的珠宝首饰一起送到她家的不知道从哪里求来的御守，想起元林推掉所有事情回国跑来参加自己婚礼，她是那么诚挚地祝愿宋言软幸福，那么真心地为宋言软嫁给自己所爱的人而开心。

可是告诉元林又能怎样呢？不过是白白担心失望，宋言软不愿意拉着这样一心为自己的朋友一起不快。